夜色浓重。
大宅内滴答的声响伴着钟表巡回的指针,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他又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室内孤寂的几乎有些恐怖。
现在是凌晨两点,万籁俱寂。
猩红的烟丝静静燃烧着,男人虚空盯着窗外某一角,没人知道他站了多久。
厨房扔掉的那些饼干被暴力碾碎,成了垃圾桶里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的面渣,更没人知道男人在放下身段亲手为饼干蘸上糖霜时的满腔爱意。
没人知道的东西,其实本身就和垃圾差不多,因为被第二人赋予的那些情绪价值才是他真正的需求。
可青年并不需要,戎缜甚至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了戎宅,他像是被禁锢久了的鸟雀,有一丁点缝隙便要拼命的逃出去。
那个词在男人舌尖上滚了一圈,似锋利的尖刀。
是逃,不是离开。
就像五年前青年在那场大火中假死逃走一样,他一直把这里当作暗无天日的囚笼,哪怕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记忆。
戎缜从来没有过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囚不住他。
“轰”的一声,男人身旁的椅子翻了出去。
他气息极其不稳,自从江寄厘离开大宅后,他的心神便开始焦躁不宁,完全无法控制。
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让他浑身都散发着暴虐的气息,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青年抓回家里,他似乎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患得患失的恐慌感像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他从头到尾罩了起来。
他重重咳了几声,脚步近乎仓皇的离开主卧,去了另一间房间。
青年只离开半天,柔软的大床上仿佛还残留有他身上香甜温热的气息,是柚子味。
江寄厘再也没用过小苍兰味的任何用品,戎缜曾经贪恋的那个味道永远消失了,可他却更加痴迷,还不够成熟的水果上馥郁的香气,是甘甜而饱满的,混合着青年独有的干净温暖,能抚平他所有头痛欲裂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