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大半筐野菜全都摊平,返回灶间,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一粒一粒金黄色的米在锅里翻滚,看得小姑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跑去东屋,吭哧吭哧把家中唯一的一把椅子搬出来,往灶台旁一放,爬上去抱着双腿坐好,下巴搁在膝盖上,就那么盯着翻腾的锅里,看得出神。
清水慢慢变成粘稠的米汤,一阵阵米香弥漫开来,小姑娘用力地吸着鼻子,眯起了眼睛。
又等了一小会儿,她爬下椅子,把切好的荠菜倒进锅里,又用勺子从盐罐里舀出一点儿盐丢进去,拿了一把长柄木勺不停地搅动,直到菜熟,恰好灶里的火也熄了。
小姑娘乐颠颠地拿了个陶碗,小心翼翼地盛出一半,留了一半在锅里,打算留着晚上吃。
避免不小心把碗摔了,她也不往别处端,就站在灶台边,拿勺子小口小口吃起来,烫得一个劲儿地斯哈,却吃得格外欢快。
大半碗清汤寡水的荠菜黄米粥下肚,小姑娘抱着碗心满意足,眼睛弯成了月牙,自言自语道:“看吧,一个人过,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多好。”
收拾完碗筷,把锅盖好,门栓插好,又把椅子搬到门口挡住,小姑娘便把自己的衣服被褥等物从西屋倒腾到了更宽敞的东屋。
原本她和娘,还有郑氏和遇儿,四个人一起住在东屋朝南的大炕上的,可娘过世以后,郑氏便说挤,让她挪到了西屋又冷又小的北炕上。
如今好了,这么大的炕,她今天睡炕头,明天睡炕稍,后天睡炕中间,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一个人自在。
把被褥铺在炕头,小姑娘便钻到靠墙放着的八仙桌下面,费劲巴拉地把桌子下摆着的一个装杂物的木箱子挪开,随后搬开盖在上面的地砖,从里面翻出一个木盒,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枚玉簪看了看,心道幸好她没把这处藏东西的地方告诉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