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严霖就那么看了封月好一会儿。

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她身后无尽的黑暗。

而后严霖动了。她伸出手握住封月的手腕,一把将人拉回到了充满光亮的世界中。

电梯间的灯是声控感应的,此时正明亮而又温暖的工作着。

封月一脸呆愣地跌入严霖的怀里,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瞬间将她包裹住,是安全的也是窒息的。

严霖一手禁锢住封月的腰一手紧扣在她的后脑勺,将人拥在自己颈窝里。

嘴里默默念叨着:“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封月本来只是想自己独自一人发泄一下情绪就恢复原样的,但此刻却因为严霖的拥抱和安慰,泪水控制不住地决堤而出。

一股莫名的委屈让她的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不断涌出眼眶。

她此刻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跌倒的小朋友,如果没有人安慰那她拍拍屁股就重新站起来了,但如果有人在一旁哄着,那泪水便一发不可收拾。

独自对抗病魔的委屈、独自承受两世记忆的委屈、独自面对自己既定死期的委屈。

全都化作一张名为悲伤的网,将她密不透风的笼罩在了里面。

为什么这一切要她来承担、为什么是她得了这个病、为什么的一切努力都没有意义。

她只是想要好好活着、想要好好陪着她的亲人罢了。

严霖感觉自己肩颈处的衣襟一片濡湿感,默默地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封月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