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白术继续说:“她喜欢自由。”

顾野搭话,“跟你还挺搭。”

“算吧。不过,我跟她有分歧。”白术挑了下眉毛,整个人的骨头都想被卸掉似的,懒洋洋的,“我们都喜欢走一步看一步时遇到意外的刺激,但是,她更倾向于跟自然的接触,发现惊喜、挑战自我。”

“她是个野外求生专家,你懂吧?去荒无人烟的地方找死的那种。”

顾野:“……”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觉得真正面临生死挑战才会让人珍惜生命,而长时间混迹在庸俗的人世间里,只会越来越平庸、堕落、世俗——”白术稍作停顿,“一般没有资本的人,说这种话很矫情。不过恰好,她有这个资本。”

“不过,在遇到事情时,她是会做准备的。她会给自己留有后路……很谨慎一个人。因为她觉得把命送给自然,是天收。但是,把命送给同类,就是她愚蠢。”

这人倒还挺有趣。

也理智。

顾野勾了下唇,问:“你呢?”

“我喜欢孤注一掷和生死一线,就是你们口中的‘疯子’。”许是白术喝了点酒,对这个话题没有避讳,“‘自然’给的危机充满不定数,‘人类’不是。把自己逼到绝境后再绝地反击,很有意思……走稳妥的路线没滋没味的,生活像白开水一样。”

“我们终其一生追寻什么呢?”

“反正都得归于尘土。人唯一可以掌控的,就是自己的行为。而‘行为’必须是千篇一律的吗?”

“我就喜欢刺激,血脉喷张的险境,濒临死亡的体验。”白术语调不疾不徐,“安逸会使人丧失警觉性,就像慢性毒药,一点点要了你的命。太安逸的人,是经受不起打击的。人的退路太多也不行。一旦有退路,九十分实力的人,会交出六十分的试卷。如果没有退路,就会达到一百,甚至更多。”

说到这里,白术往后一仰头,头顶蹭了蹭顾野的耳朵。

她问:“能稍微理解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