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给他添置的糖果,这段时间因为他中毒的境况,已经许久没有送来了,徒留那琉璃制的空糖罐,孤零零地待在床柜的一角。
“你再去给我买一些罢,就像我第一次生病的时候那样,好不好?”
他说罢,便阖上了眼眸,静静地等待着谢流庭的答案。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失望。
“……好。”
谢流庭搁下药碗,将桑岚轻缓地放倒在榻上,为他掖上被角后俯身吻了吻他的额间。
“我很快回来。”
“塔塔定要等我。”谢流庭说罢,顿了顿,又反悔了一般道:“若是乏了……便先睡罢。”
桑岚闻言,眼睫轻轻一颤。
“……好。”
谢流庭走后片刻,灼清便悄声进入寝殿中,服侍桑岚用下了解药,待药性稍缓,便由从风背着他向着准备好的车马处赶。
为了掩人耳目,灼清灼华仍需留于宫中,唯有从风与从影陪着他一同离开。
他来时什么也没带,走时,也只带走了谢流庭赠他的那个琉璃糖罐。
“温公子那边已经表示会尽力为殿下拖延时间。”灼清扶着桑岚上了马车,极力掩下眸中的湿意温声叮嘱:“愿殿下此行,一路平安。”
桑岚听罢却蓦地一怔。
——似乎在不久以前,他也对谢流庭说过类似的话。
“嗯。”
他应。
直到车马遥遥地驶离皇城,桑岚才从折磨人的药性中摆脱出来,他抬手卷起车帘,望向窗外,才发现——不知何时,天上竟下起了雪。
雪花顺着风呼啸着涌入车厢,让桑岚混沌的意识变得清晰,也叫他忽然想起——
再过半月,便是谢流庭的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