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一道轻若游丝却依旧沉着的声音响起。
炆帝半掀开眼帘,目光却并未落在谢迎身上。
谢迎见状,脸色一沉,缓慢地卸下了面上的那副谦恭的面孔,忽地低低笑了起来,“放肆?”
“父皇,看来您是病糊涂了,事到如今还没搞清楚情况。”
“现在,可不是您能说放肆的时候。”
说罢,他轻轻地抬手一挥,门外便立即走进一个举着木质托盘的侍从,那托盘中放置着的明黄色卷轴,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什么。
谢迎拿起那张卷轴,单手一抖任由它向下拉开,将其中的内容展露在众人面前:“不过若您能在这张退位诏书上印上国玺,您尚且还能待在宫中好好修养,否则么——”
“就莫怪儿臣不孝了。”
他话音未尽,殿内的朝臣们便震声怒骂起来,文官尚且收敛一些,脾气暴躁的武将则是直接出口成脏,骂得多难听的都有。
“诸公。”谢迎笑了笑,并没有如人所料地流露出愤怒的情绪,反倒表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神色,“何必如此激动?”
“父皇当日也是逼宫上位,怎么换作我便不行?”
“再说了,诸位不为自己考虑,也当为自己的家人考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