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语,轻易便戳开了谢衍极力堆砌起的姿态。
若非感到威胁,对方不可能甫一下朝便喊住他,更不会在这耳目遍布的宫墙内便作出这般试探。
——看来那至高无上的天子之位确实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每一个将之作为目标的人,恐怕都恨不得抹杀每一个哪怕尽是可能潜藏着的威胁,从而踏着一路的鲜血走上那个王座。
“孤难安?”谢炀冷笑一声,“孤是太子,何须难安?”
“倒是你——好一个彧王殿下,说话当真滴水不漏,无怪四弟在你面前总是吃瘪。”
谢流庭薄唇微勾,轻轻颔首:“皇兄过奖。”
“孤并非是在夸你。”
眼见试探无果,谢衍板正了面容,重新恢复到最初的那个和蔼兄长的模样,“孤还有事,便先走了。”
他说完这话状似便要离开,却在即将与谢流庭错身而过时停下了脚步。
两人以肩相抵,面朝截然相对的路径而立。
谢衍压低了声音,用唯有在场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开口。
他的语气好似如同最初那般温和稳重,细听之下却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阴沉——
“孤不信今日所言你听不明白,究竟是要明哲保身,还是要与孤作对……五皇弟且细细思索后,再回答吧。”
说罢,谢炀微一振袖,随即缓步离去。
“臣弟,恭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