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想起什么,鼻头微酸,“我小时候,我爹捞了虾米回来做粥,我都没尝过一口。”
“粥熟的时候,味道实在是太香了,我没忍住就用手指头偷偷在锅边蹭了一下放进嘴里尝尝味儿,然后被我奶奶拎着耳朵骂,说我嘴馋是个饿死鬼投胎,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在她们村,重男轻女是常态。
甚至很多人家,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做完饭就端着碗,坐在灶台边自己吃。
云芝小时候过的便是这种生活。
想起这些,云芝有些想哭,虽然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但跟以前比起来,又要好上无数倍。
你看,她一个给人为奴为婢的下人,都有机会坐在桌上吃饭了。
云芝吸了吸鼻子,看向沈酥,眼尾有些红,“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虾这么好吃。”
沈酥笑,眉眼弯弯,“好吃吧,多吃一些。”
“其实我也好久没吃过这些了,”沈酥声音轻轻,“都快忘了虾是什么味道。”
“不过,”沈酥端着碗,俏皮地歪头看云芝,语气很轻松随意,“如果吃不到蒜蓉虾的话,尝尝蒜也可以。”
人要是不能改变处境的话,那就尽量在处境中取悦自己,欺骗自己。
沈酥自己都身不由已,没办法拿那些“女孩也能有出息”去安慰云芝。
云芝抬脸看她。
沈酥已经大口吃饭,“这蒜也好香啊~”
沈酥给人的第一印象像极了人间富贵花,明媚艳丽身披阳光,像是金银玉器堆砌长大,眼下无俗物,永远抬着头。
可实际上,沈酥却是杂石丛中奋力生长出来的草,永远向阳,柔软却坚韧。
云芝主动拿筷子给沈酥布菜,积极调动自己的情绪,“这蒜蓉真的好香,我以前都不爱闻蒜味,但他这个就做的好好吃。”
沈酥连连点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