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不觉得林娟会遇到过不去的坎,她摸摸林娟的头发,说:“别哭,说。”
“遗言吗?呜呜呜,我想吃鸡腿,我想吃鸡腿。我到死都没吃过鸡腿啊。”
林娟用衣袖抹着眼泪,蜷缩着身子。小腹上盖着一块旧毛巾。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花芽恍然大悟,轻笑着爬到炕柜边,翻出一条没用过的卫生带。
“这是啥?”林娟虎头虎脑地问:“我都是真的快死了,可你也不能就用这么一小条白布打发我啊,这哪够盖脸的。”
花芽戳戳她的脑门,让她赶紧闭上嘴。
十分钟之后,脸蛋红成猴屁股的林娟跟花芽一起回到屋里。
“我不做女人行不行,我都够虚的了,每个月还流这么多血,想想就亏得慌。”林娟捂着肚子,趴在热炕头,奄奄一息地说。
她习惯花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腹部绞痛让她呼吸不过来。她把自己卷成一团,就这样嘴巴还叭叭不停:“我在屋里都能闻到你给小弟烤面条,要不是以为自己要死了,你看我让不让他吃独食。”
“喝。”花芽端着搪瓷杯,上面印着伟人万岁的头像。递到林娟面前,管教道:“起来喝,炕上不能喝。”
林娟艰难地爬起来,捧着搪瓷杯闻了一下惊喜道:“红糖水!”
“明天还有。”花芽柔柔地说:“喝完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