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这才发觉自己失算了,裴家的手伸不到官府里,尚书家却是可以的。
他的手指几乎要在掌心里扣出血迹,娇娇在牢房里,定然不会好过。他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心痛的窒息感让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那么没用?为什么护不住这个人?她现在该有多疼,多害怕?
林娇不知道自己这几日都是怎么过的。
她人生的前十四年,享尽了所有的荣华。嫁给裴景的这六年,虽是苦了些,但也算安安稳稳。
可这几日,就像是把剩下所有的苦都吃过了。
他们将烧得火红的铁块烙在了自己脸上,手指被竹简夹过,连鞭刑,都成了最普通的。
有一日她的□□突然留了好多血,听说是有孩子流了。但那时候的她甚至连悲伤都没了。
怎么会那么痛?她以为已经是最痛的时候,便会有更痛的刑罚。林娇每一日清醒时,想的都是,她怎么还没死?
她连裴景,都很少想起了。
她想的全是爹爹,保护着自己从未受过一点苦的爹爹。神志不清时,她就一遍遍叫着爹爹,一遍遍求着爹爹带自己离开。
“看着也是个娇滴滴的女娃,怎么这般倔?”
“横竖都是死刑了,签字画押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