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更喜欢的事情,那便是——
若是喻听泉还未来,他还能站在最高处,俯视这一整个宫城。
仿佛这样,就能够离喻听泉近那么一点儿了。
流芳和他安定下来之后,秦燕云就再也忍不住了,让流芳拿了纸笔,他就趴在小桌子上写信。
流芳就站在一边磨墨,看着他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写,不免有点儿担忧,低声问:“殿下,我们就这样把陛下派来保护我们的侍卫甩掉了……真的没事吗?”
秦燕云正在一字一句地写,闻言,轻轻地拧着眉尖:“为何有事?你是说那几个侍卫吗?不打紧,孤已经让他们回去了,过一会儿,孤自会修书一封,替他们开解此事。”
流芳啊了一声,轻轻摇头:“不是,小的、小的意思是……殿下和小的都在这里,美人保护的话……若是真的有埋伏……”
秦燕云垂眸:“孤认为不会有埋伏的。”
流芳叹气,还没说点别的话去劝一劝秦燕云,对方就倏地站起身来,塞了张纸进他的怀中。
等他反应过来,再次回头去看的时候,秦燕云的声音就这样幽幽的飘过来:“你看看孤这封信写得怎么样?”
流芳愣愣的垂眸,目光在上面扫了一圈,立刻变得有点儿愁眉苦脸:“殿下……您这……写得有一点点太煽情。”
秦燕云折身而行:“哪里?你指给孤看看。”
流芳立刻把那一整张纸都指了指:“都……都挺煽情的。”
秦燕云:“……还给孤。”
他拿过那张信纸,看了看,确实感觉到自己字里行间之中流露出的感情。
还……挺浓烈的。
若是让喻听泉误会了怎么办!
他秦燕云可不是为了儿女情长而、而抛却正事的人!
秦燕云想了想,把那上面诸如“问燕国皇帝安”之类的话全部划掉。
划完之后,他又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冲动。
这么稀里糊涂的一张纸,递给喻听泉的话,对方估计看也不看,又指挥着大太监给他烧了,这可怎么办?
秦燕云为了保险起见,准备稳妥一些。
他让流芳取了新的纸张来,屏气凝神,许久,才写出一句寥寥数语。
——孤已到云中阁,勿误佳期。
秦燕云写完,觉得这一次感觉对味了,便不再纠结。
流芳看了也说好,帮秦燕云装了函,就这样递了出去。
此刻,已是临近傍晚。
紧靠着街市的一条路车水马龙,一路上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秦燕云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但是流芳喜欢,他便让流芳一个人去玩儿了。
于是,那个小亭子里,就剩下了他一人。
流芳还算记得他,便为秦燕云叫好了酒食饭菜,小二是一个惯会察言观色的,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吴口语,语句有点不太清晰。
但是秦燕云还是听明白了:“大人可是在看皇城?”
秦燕云点头:“嗯,孤……我从外地来,第一次看见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