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么想要咬破他脆弱的脖颈,汲取其中对他们来说甘美鲜甜的血液。
但是,如果把爱当成了准绳,能够把这种天性牢牢地网缚,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这个世界烂得彻底,但喻听泉希望谢枯兰是干干净净的。
很快,喻听泉就感觉到,有一根手指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起初是脸颊,那一点冰凉的触感慢慢的滑动,像是在描摹自己的骨相,又像是在勾画他的眉眼。
一顿一顿的,很仔细,带着点缱绻的旖旎氛围。
谢枯兰正在安静的注视着他,不发一言。
那目光几乎是有如实质的。
就这样凝固在他的脸上,生生营造出了一种第二天就再也看不见喻听泉的可能,所以才要这么仔细的观察,一点点的勾画。
事实上,喻听泉并不是很讨厌这样的注视。
谢枯兰生性寡言,也许是幼时长时间遭受到的虐待和别人的歧视导致,他那双黑色的眼睛虽然时常是弯着的,但是喻听泉很少从中看见真正的笑意。
但是,只要他专注地看过自己的时候,就会变得注满类似于温柔的某种情绪。
很厚重,要撑起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只有这样子,喻听泉才看见过属于谢枯兰表露出来的那颗真心。
……幸好,喻听泉发现,那颗心即使诞生于淤泥之中,但还是红的。
那根手指最终还是离开了喻听泉的脸。
他像是要离开了,床榻旁边的弧度回升起一点。
喻听泉愣了一下,才依稀想起来,谢枯兰是从来不会在这个地下室过夜的。
……不知道是童年阴影导致的,还是就是真的仅仅是不喜欢而已。
这样,喻听泉反而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刻,脚步声去而复返。
谢枯兰像是想起了什么,俯下身,用冰凉的唇碰了碰他的脸颊。
“抱歉。”
他这才像是做完了来到这里想做的一切事情,放心地离开了。
可是,他没有看见,刚刚被他吻过的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形状漂亮的眼角倏地滑落一滴透明的液体。
逶迤至脸颊,滑出一条透明的水痕。
*
第二天,喻听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地下室了。
他有点迷糊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衣着还算整齐,是昨天谢枯兰帮他换的那一件。
而身下的床是谢枯兰的床,陈设是谢枯兰房间的陈设。
他有点恍惚,还在怀疑这是否是在自己的梦里。
直到——他想站起来,把这个梦好好的看看清楚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左脚踝关节处传来的一声清脆响声。
喻听泉低头看去,就发现自己的踝关节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缠上了一根细细的金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