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热得发烫,一声不吭滑着轮椅进了卫生间。

进卫生间只是解决这要命的生理问题的第一步。

第二步,他得站起来。

马桶旁边有洗手台可以扶,这第二步虽有些困难,他到底完成了。

卡住他的反而是第三步。

是他带了护腕无法自如活动的左手,和僵持在中间上下不能的拉链。

“可以吗,昭昭?”闻寒的声音又隔着两道门传进来,距离远,又未当面,但季昭还是神奇地听清楚了。

“可以!”他红着脸大声回。

顺着这句话,他豁出去般松开右手,哪里都没扶,竟也站稳了——来不及欣喜,他迅速用右手拉开拉链……

尊严保住了。

又没完全保住。

五分钟后,他换了条裤子从卧室出来。

“洗手、把裤子、弄湿了。”不等人问,他自己交代了句,仿佛要交代自己为何进去这么久。

“换了裤子呀,没看出来啊。”小何诧异开口——两条裤子都是深色的,季昭不说,真没人注意他换了裤子。

季昭胸腔一阵梗塞:此地无银了。

他抬头,正对上闻寒的脸——闻寒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还是看出来了,哥哥在笑。

季昭心塞的更厉害了。

尊严,死了。

闻寒忍下笑意,岔开话题:“伸手。”

宕机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季昭的手已经没骨头似的,乖乖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