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宿又沉默下来。
过了很久,他动了。
但郑愿发现他在颤抖,剧烈的颤抖,连背都佝偻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有惧有恨还有极致的破坏欲。
他收紧手臂,用力的将他抱紧,神情慌乱无措,这样的赵宿比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阴森可怖。
好像这个世界都变得破碎不堪,一切都不值得。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去死!
如此浓郁的情绪让郑愿的心脏阵阵缩紧,随即他瞳孔震动,看着赵宿——脱下了他的手套。
他以为的修长好看的手指带着不正常的死白色,而在他的左手与右手上,分别缺失了一根手指,取而代之的是坚硬冰冷的架构机械。
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手脚冰凉,脸色煞白,几乎不敢去碰赵宿的手。
他牵过那么多次,也曾将它扣在头顶,看过这双手揪紧床单的样子。
却从未感觉到它是缺失的。
此刻看到它完整的样子,郑愿只觉得自己也忍不住那股冷到骨子里的颤栗。
而赵宿仿佛因为褪去了手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他不再颤抖,像一具冰冷的木偶,苍白无色,空洞的没有灵魂。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沙哑的说:“你听过借种吗。”
他猛地抬头。
赵宿低低的笑起来,诡异又阴森,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没入尘埃的色彩。
“借种就是他自己生不出儿子,让他的妻子去借别人的种,于是当孩子生出来以后,他一边觉得这是他的孩子,一边又不愿意相信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