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点头,很是笃定,“皇上,桑御有罪,罪该万死,可若是能将功赎罪,又何尝不可?若他能治好疫病,您便可以让他回齐国,若他没有这个本事,您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置他。”

“你还是在想办法救他?”墨廷渊蹙眉,漆黑的眼底闪过凌厉。

安栩起身,将手从他手中撤出来,挺直腰背跪在地上。

“臣妾一心为国为民为皇上着想,绝无二心,更不会偏袒旁人,还希望皇上能够相信臣妾,既然已经嫁入东秦,臣妾生死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死人,这辈子与皇上生同枕死同穴,永不会分开。”

她信誓旦旦,满眼的清澈与磊落。

墨廷渊凝视着她,仿佛恨不得将她看个透彻。

可即便是四目相对,安栩的神色也没有半点闪烁与心虚。

她的坚定透着诚挚,让他很难不动容。

可是,他不敢轻易下决定。

桑御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又是南疆最后一个皇族,就这么放他去北齐,万一日后他与北齐联合起来针对东秦,后果不堪设想。

但如安栩所言,桑御若真是能救治这次的疫病,也算是造福百姓。

思来想去,他面露难色,只能先将安栩扶起来。

“先用膳吧,不然都要凉了。”

见他不想再说,安栩也不急于一时。

……

入夜,养心殿。

寝殿内一片寂静,安栩坐在床边,抬眼望着桌上的红烛发怔。

愣神儿的功夫,李嬷嬷已经换了殿内的熏香,然后把晾温的药碗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