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这只是他的恶劣心思。

相比之下, 无笙更加相信这一点。

他安静地看着谢微言捣鼓, 直到这个与井盖格外相似的管道入口缓缓打开,连带着吱呀一声暗响。

朝里望去, 便能看见昏暗的管道内部, 楼道蜿蜒而下, 好似无穷无尽。

在一片寂静中,只偶尔有风吹来, 掀起无笙略长的发丝。

一个接一个, 若是伊甸园外还有活人,若是他们无意间看见这一幕,恐怕会感慨道:这片海岸在吃人。

而在管道内,六人在不断地朝下前进。

看不清尽头, 也看不清光亮, 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

在这单调重复的脚步声中,忽然传来了谢微言的低沉询问,其中带着一丝担忧:“笙宝?感觉还好吗?”

他知道无笙并不喜欢,或者说是惧怕这样的环境,黑暗、压抑、下坠、看不见丝毫光亮的混沌。

谢微言凝视着无笙的真实, 包容着他伪装下的阴晴不定,同时理解他的不安敏感,总是思索着该怎样拥抱,才能让他避开那些伤人的尖刺, 让他不会感到疼痛。

尖刺戳在心上, 带着倒钩, 每动一下便会带下稀碎的血肉。

疼痛难忍。

可谢微言依然张开双臂,只要无笙累了,自己便可以随时接住他。

我总会接住他。

毕竟我是那么爱他。

我生来便是为了爱他。

“没事。”无笙回答得平静,却无法掩盖尾音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