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他们都曾真切的看见过神迹,所以自此无法忘记。

“那宫司大人,今年的炭火需要送上去吗?”

权宫司没有说是谁,却将意思表达得无比清楚。

“不用了,神不需要我们的馈赠,神子想来也是一样的。”鹿野宫司神情疲惫,他望向神社上悠悠漂浮的白云,呢喃道:“要是我能在梦中再次看见神明大人,那所有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神社将会永远凌驾于四大家族之上,神治也将会永远高于人治。”

据说,一些神经格外敏感,或者格外虔诚的人,会与神的梦连接。

宫司大人的背影逐渐消失,他正朝着山下走去。

山顶雾气重,所以参道上早早地就点起了灯,连带着当真有几分神宫的错觉。

可神社阴寒,水汽又重,其实并不适合人久居,除去所有的神职人员以及各路信徒,在这里定居的也就只有帝释神子一人。

神社后方庭院,落花满地。

帝释正撑着脸看向远处雾蒙蒙的山顶,苍翠的树冠都被雾气浸染成了淡淡的一抹绿色。屋里没有蜡烛,也烧不起炭,倒要比外头的院子还要湿冷几分。

风吹了进来,可呼吸间都是沉重的水汽,这让帝释总感觉自己快要溺毙在后边的那片湖水中。

已经三天没有人来送吃的了,他全靠冰冷的井水撑着,以至于现在胃里十分酸胀,却又在反呕出略微泛酸的几滩水后,一抽一抽地收缩着疼。

帝释不由在想,也许没有哪一国的传说里,神会被饿死吧?

可他又不是神,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与那些上了神社便诚惶诚恐的信徒并没有什么区别。若是真的要细数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自其十六岁后便停止变化的外貌。

但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甚至连逃跑都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