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虽然温柔,可一言一行中都透露着不容置喙的命令。那护理部的妇人明显对他有些惧怕,默默低头,带着阳思正朝回走去。

这位院长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格外感有趣的游戏,而后半蹲下身子,握着顾安平沾满尘灰的小手,轻声细语:“好孩子,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

他将那双紧握的手擦拭干净,牵着顾安平朝福利院内走去,并时不时地偏头垂眸,以此确认这个脆弱但执拗的孩子没有被磕着绊着。

无笙不近不远的跟在两人身后,直到他们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他背靠在门外的墙边,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了谈话声。

“为什么不去和其他孩子玩?”

“他们说我没意思,还骂我是反社会。”

“还有什么?”

顾安平紧绷了一年的情绪一朝爆发,他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分明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人。”

“院长,为什么,我又不欠他们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坏人,难道真的凭借几滴眼泪,以及几个字就可以来定义了吗?”

门外的阴影遮挡住了无笙的半边面容,他听见里面的院长这样开口。

“当然不是,好孩子,但隐忍只会带来更过分的欺压,宽容与善意有些时候并不会令人忏悔,永恒的恐惧才会。”

他的语气温和,可一字一句都满含引诱。

门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听见顾安平缓缓开口:“这样吗,可我要是这样做了,院长,我还是好孩子吗?”

低笑声传来,如同邪神缓缓轻语。

“你永远是我最钟爱的孩子,我是为你而来的。”

只是现在的顾安平,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