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王爷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可如今兵权交还,皇帝竟也不肯饶他,还要他卧病在床,如此才能心安,这等作为,实在有些令人齿冷——
应王,毕竟是护着他千里奔袭,登上帝位的亲叔叔啊。
青岩知道王爷待今上之心何等赤诚,他在应王府当差,和王爷相处时日不短,如今数来也已有近十年之久了,青岩心知谁生了反心都有可能,可却独独不会是王爷,王爷如此一片忠心,到头来却发现帝后对自己一再算计,无论如何也不肯罢休,岂能不伤心?
他忍不住低声劝慰了一句:“王爷,哀大伤身,还请王爷珍重。”
闻宗鸣闻言,转眸看向青岩,这些日子他休息的并不好,眼下隐有两片青黑,下巴也生了些细密胡茬。
“我并非因陛下的算计寒心。”
青岩一怔——
那王爷是为什么……
“皇上起了疑心,我早有察觉,自你被叫入宫,我便知会有今日祸事。”
闻宗鸣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
“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当年我未曾离宫建府,先太子染了痨病夭折,皇嫂伤心欲绝,我那时安慰皇嫂,没了太子殿下,还有五皇子,也是皇嫂的亲骨肉,皇嫂却说,她的幼子心性狭隘,又一向短视,并非为帝之才,因此即便当年皇兄与皇嫂伉俪情深,一心要立皇嫂的孩子为储,皇嫂却深明大义,还是和皇兄请辞,说幼子不堪为储君,兰妃所生的大皇子,倒可堪雕琢。”
“可我却没有把皇嫂的话听进心中,仍一心记挂着被贬至林州的今上,这才有了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