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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年了,咱们家有女孩要出嫁,有婴儿要降生,迎来送往,都是喜事,来,干一杯。”老侯爷这几个月深居简出,只在年夜饭时露了个面。

他话不多,情绪看着也不高,大家都以为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近来常常做噩梦,梦到杨家被灭族,梦到邵家倾覆,夜夜不能安息。

邵芸琅曾经问过他,是否会对杨家伸出援助之手,当时他犹豫了。

但到了今天,他颇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邵宛卿瘦了很多,大过年的穿着一身素色衣裙,连发簪都没一支,瞧着跟谁家的小寡妇似的,惹怒了老侯爷。

“我还没死呢,大丫头这是给谁服丧?你母亲给你置办的嫁妆都能绕京城一圈了,你这般素净,那些东西还有何用?”

邵宛卿缓缓站起身,盈盈一拜,歉然道:“祖父息怒,宛卿近来卧病在床,也没心思打扮,碍了您老人家的眼,是孙女的不是。”

老侯爷摇头叹气,“气话!从前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大度的,没想到竟然会钻进牛角尖里。

日子都是靠人努力过下去的,自怨自艾有何用?

你是我武侯府嫡长孙女,只要侯府在一天,就没人敢欺辱你!

等这个家倒了你再来哭不迟,现在就应该高高兴兴地备嫁,你瞧二丫头,她的夫家比你如何?你看她哭了吗?”

邵芸琅被点名,不情愿地反驳:“祖父,您今天是不是喝多了,怎么专挑不好听的话说,难道是因为我们要出嫁了所以伤心所致?”

“哼!看着家里如花似玉的孙女去别人家受苦受累,我自然伤心,罢了,我先回房了,你们继续吃。”老侯爷连晚膳都没用完就先离开了,谁都看得出来他沉重的心情。

梁氏矛头直指邵芸琅,教训道:“芸娘也真是的,这大过年的,怎么能顶撞你祖父,他训你,你听着应着就是了,看把你祖父都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