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了,是我监刑的。”

宁咎骤然睁开了眼睛,凌迟?是他想的那个凌迟吗?他一下转过了身,对上了那人深沉的双眸,还不等他出声,就听阎云舟继续开口:

“还有那个射杀你的人,腰斩,也是我监刑。”

宁咎微抿了一下嘴唇,他到底是离这样的刑法太远了些,只是下意识地发出了一个声音:

“啊。”

阎云舟在昏暗的罗帐内闭了一下眼睛,伸手搂住了宁咎的腰身,他始终没有睁眼,他怕宁咎看到他的残忍,但是又终究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两军对阵,生死本是各安天命,但是,煜安,我终究不是圣人。”

玄威是李彦亲自下旨凌迟的,但是那个射杀宁咎的将领却是阎云舟执意腰斩的,到现在他也不后悔,杀他所爱,腰斩,是他能给他最好的结局了,成王败寇,若是他败了,他也是任由他人处置。

宁咎吻在了阎云舟的脸颊上,慢慢凑到了他的唇边,不似之前那狂风骤雨的吻,这一次的吻很温和,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安抚:

“我知道,我们都不是圣人,若是出事儿的是你,我也会发疯。”

他想起了那一次阎云舟被抬回营帐的时候,那一刻,他是真的想一炮轰了对面所有的人,任何的道德,理智,在那一刻都服从了战场的法则。

这一夜宁咎是抱着阎云舟睡的,虽然他很热。

第二日宁咎到周家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和他一块儿上朝的周家二公子:

“这不是周大人吗?今日您也在啊?”

这两天周家可算是被架在了火焰山上,周青那天回家之后和自家的老爷子说了朝堂上的事儿,他爹当晚便请了府医,周家几个嫡出的有官职的这两天几乎都在老爹的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