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桑暮听到耳侧传来邢舟懒洋洋的嗓音，“趁着没结束, 还不多看两眼。”

这里的位置高，视野好，桑暮可以看到风景的全貌。

山风扑面而来, 有树林和野草的味道。山脚下灯火尽燃，绚烂的烟花炸破黑幕, 在空中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比叶柠发给她的照片还好看。

如果不是身后人的存在感太过强烈, 或许落在桑暮眼中的风景会更清秀些。

邢舟头没偏，眼神却不动声色看向桑暮在的地方。

她望向深远的山脚, 五官在灯影的萦绕中更加柔和。

卷翘的睫毛下，瞳孔像被这山间的清泉淋过。

又是一阵烟花炸开，邢舟看到夜色里桑暮轻轻弯起的眉眼。唇边弧度清浅，却足够让人心尖一烫。

不枉大老远来这一趟。

值了，邢舟想。

被她护在身前的桑暮站的稳当又有点发怵，短暂地被风景吸引过去注意，又很快因为眼下的处境回过神来。

对于邢舟，莫名其妙，也无力招架。

回回把她吓得不轻，又总是在最后一手刀打进人心脏，让人没了脾气。

可人哪有这样的。

像喜怒无常的狗，朝你吠了两声后又把从外面叼回来的肥肉给了你。

桑暮的手紧握着栏杆，虎口的位置变的青白。

脑子里思绪纷杂，眉头微微收紧，她没明白邢舟这段时间的反常。

如果是出于最开始误会她的愧疚，桑暮很想告诉他，她不会在意了。

现在这样总是时不时在她身边出现，比一开始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