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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们将钱藏的隐蔽,可毕竟缸里存有不少米粮,若是贼匪发现异常仔细搜索,被找到可就完了。

父亲恐惧的面容决绝下来,“我去拿。”

“不行!”母亲想也不想反驳,这个时候过去无异于送死。

父亲心里很清楚:“万一东西没了,咱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前些日子不少活不下去的人背着破行囊逃荒,可逃荒哪是那么容易,且不说一路有没有吃食,光是病苦、野兽都能要了人命。

不提饿狼,连往常不敢露面的野狗、鬣狗都敢光天化日在周边晃荡,吃红了的眼睛只怕没少啃饿死的尸体,胆子一个比一个大。

横竖都是死,唯一活命的机会不能眼睁睁看着没了。

母亲便再也不劝说什么,只紧紧拉着父亲的手哭泣。

他摸了摸儿子的头,对妻子道:“你放心,我会很小心避着他们。”说完开始往回走,不大一会儿身影便在昏黑的夜色中斑驳了。

“爹……”阿福往前追了一步,定住脚步再也不动。大白鹅就站在他脚边一同看着,一声“嘎”也没有。

直到天亮,阿福爹都没能回来。

天边青黄的太阳升起,远处的火把光早已看不见,哭喊声仍在继续欢笑声却消失不见,或许贼匪们在后半夜已经走了,这会儿姗姗来迟的官府兵才抵达,挨家挨户检查。

“咱们回去。”阿福娘已然说不出完整的话,每个都在发抖,牵着儿子的手往村子里去。

无论官兵还是村中人没有关注他们的,后者沉浸在撕心裂肺的悲痛中无暇他顾,前者自然将其当成幸运的逃难人,只是多看了几眼他们脚边那只白鹅。

家里一片狼藉。

到处翻箱倒柜杂乱无章。

没有阿福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