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孙许三人就在两道毫不起眼的平头百姓中,如所有芸芸平庸众生一样,仰视着曾经的朋友。
时光继续不声不响不痛不痒地过着,忽然有一日,街头写信的孙生丢掉手中毛笔发足狂奔了出去。
他扯乱自己的发髻、仰天大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哈哈哈哈!”
街道上的人被他吓得惊呼连连,唯独宁许二人只是沉默望着他的背影。
孙生远远地消失在街道那头,癫狂的身形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街景遮挡,再也看不见。
许生痴痴望着他,目光中既有向往又有畏惧,直到许久许久后才收回视线,麻木一笑,把桌面上的信纸递给宁生。
“这封写好了,装起来吧。”
宁生装好信,两人一直发呆坐到天黑,才收拾东西回到几步开外的酒楼破柴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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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外。
小妖已经拿了疯疯癫癫跑出西苑的孙生。
夜叉看着镜中固执地活动在街上附近一小片、从不远离的两个书生,颇有些佩服:“这一关便到此为止吧,此二人心性坚定,怕是难以引诱。”
王廉冯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钦佩有之、怜悯有之、复杂更有之。如果他身怀异能保管早就出手了,可他只是个普通人。
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的普通人。
宴上的妖怪们因为没吃到多点的肉纷纷惋惜。他们和饱读人间诗书的夜叉君不一样,完全没有耐性一说,眼里心中惦记的全是“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