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四人都没有行动。
他们静默在原地,可能除却顾凉以外都各有心思。
时间又过了些许。
无笙突然开口:“大家都想要存档点,我没说错吧。”
林梓和轮屿江抬眼盯着无笙,却并没有回答,只有顾凉沉默几许后,最终像是下定了主意,开口:“我不要。”
无笙挑眉看向他,眼中充满着趣味,问他:“怎么,不怕死了?”
顾凉:“怕,怎么不怕,但给我也是浪费……”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轮屿江听见这话,倒是有些惊讶,多看了顾凉几眼,他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一直畏畏缩缩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一直冷漠的林梓也略微皱了皱眉。
无笙一甩手持,笑道:“这样,我们也不要纠结了,来,抓阄。”
他说着,不知从哪抓出一把纸条。
“你们先。”
X撑着脑袋,看向这群人类的操作,眼中的数据不断划过,唇角却勾出了一丝不属于外表年龄段的微笑。
人类当真是很奇怪的一种生物,分明对一个东西有着充足的欲望,却偏偏要故作矜持,分明它就摆在眼前伸手便能够到的地方,却极少有人撕开面皮,直接明了地说“这东西是我的,我要了”。
那边的抓阄很快就出了结果,顾凉三人的纸条上都有着明显墨渍,无笙见状,叹息道:“运气并不好啊。”
他背在身后的手指揉捏着,指尖上却沾染上了些许痕迹。
但他却根本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赌局上。
用来衬托氛围的气球已经被处理了个干净,可即使没了外力,其中的热潮也没有丝毫减少。
“那人怎么又把存档点让给了其他人啊!!这是第二次了吧?!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简直是在拿命开玩笑,他们队里那小孩我没印象,戴眼镜的那个看上去似乎还挺厉害,但就算无笙连他们两个都打不过,怎么样也轮不到顾凉啊。”
“而且那个顾凉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说自己不要,他还非得说什么抓阄,纯纯的脑子有问题。”
站在中央的庄家听着这四起的动静,也自然看见了无笙的小动作。
这个不用存档点的习惯,倒是和自家的队长一模一样。
黎白想起曾经打公测赛的时候,有其他队员曾问过谢微言,问他为什么从来不使用存档点,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那是有些久远的记忆了,当时的回答也有些不甚清楚。
“往卑鄙地说,当一个队伍里的所有队员都拥有存档点时,作为队员,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为我卖命,而我作为队长,私心里也想保他们平安。”
因为人们知道,只要他还在,自己就不会轻易地死去。
当然了,这些都是谢微言的官方回答,他曾经半真半假地对自己说过另一番说辞。
“你认为游戏的存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将每个人比作一个数据库,将游戏比作一个大型的电脑终端,每当X询问我们是否要存档,我们又回答了'是',这些是否就意味着,我们自愿向游戏打开了窥视与复制的权限?”
“我们究竟是再次活了过来,还是记忆被复制到了一个全新的躯体?”
谢微言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且认真,他站在苍白之城的最顶层,从上向下窥去,视线被层层白雾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