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轻轻地“嗯”了一声。但是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轻了,轻到藤本拓也同样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听到这道回应。他以为江阳生气了——为了什么?由他知道她可能出事推得那天她同样在甲板上、但是无动于衷?知道了他是组织成员的身份?他想不出来。
他知道,但是他不能够说、不能够做。
“您……您都知道了?”他咽了一口口水,看似没话找话,后背因为紧张而发湿。
他在等待上天是否准备给自己宣判死刑。
江阳对于他的紧张不明所以。
她轻轻点点头,说:“是。”
这一次藤本拓也完完全全地听清楚了她的话。他的脸色在那一刹那彻底灰败,月光下显得只剩下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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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本拓也无比唾弃那天的自己。用自己的本容在甲板上走的时候被朗姆抓个正着,却莫名要他立刻远离这附近——桑布加当然不会乐意听话,哪怕朗姆应该是他的直系上司也一样。于是他就随机地找了一个视线的死角,想要看看朗姆到底会作弄些什么把戏。
然后他就看见了朗姆和江川阳的对峙,脑子嗡地一响。
他的人生被划分成干脆利落的两个部分,一黑一白。江川警官怎么看都不可能和朗姆扯上联系,前提是刨去那一次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牧野空仁的事件。
一个干干净净的警察,是绝对不可能足够和一个组织成员势均力敌的,更别说那个组织成员是组织的二把手。
但是江阳实在是太淡定,即使轮船突然爆炸——这个他也知道,听朗姆说是干邑白兰地的手笔——她也稳稳当当地拿着手上早就准备好的木仓支抵着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