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目光相接。
“呵呵。”
降谷零突然低低地笑了,笑声被压低在喉口,说不出的压抑。
诸伏景光踌躇许久,现在的场景、刚刚的消息,脑中千言万语汇集在一起,他张了张嘴,终究只剩下了一句:“你知道了?”
“都知道了。”
其实在听见江阳的代号的那一刻降谷零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情:诸伏景光必然知道江阳的身份。三年前诸伏景光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一个组织成员身上,苏格兰死亡之后他对莫斯卡托也下了死手,诸伏景光冒着生命危险的出现其实也能说明。他们联手瞒了他,无奈之举。
“她叫你来的吧?”降谷零见诸伏景光哑然,便自顾自地问下去。其实这个问题甚至都不需要答案,他们太了解彼此,诸伏景光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真是……”他好像想要嘲讽,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反复地张合之后,降谷零终于还是笑。
——“真是自以为是啊。”
自以为是地在警校期间潜移默化地教给了他独特的、坚定的观念,在他卧底的漫漫长夜里成为一座不可或缺的灯塔;自以为是地做一个“守护者”,帮波本、帮安室透、帮降谷零,给他留下一条没有后顾的退路……
自以为是地在意识到门外有人之后,就这么决绝地选择自我暴露。她以为让他隔离在了门外就可以保证他的安全,却没有思考到他最终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没错……从诸伏景光的出现开始,降谷零就已经意识到了,敏锐如莫斯卡托小姐,她早就知道了他在门外,如此想来的话,干邑白兰地手中恐怕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不然她不会这么着急地宁可叫诸伏景光前来提醒、也绝对不能让他在此处停留。
明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交流,降谷零却已经明白了江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