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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本拓也看着身边父亲的同事,他们每一个人都比他要悲痛一万分。他突然没头没脑地想起了自己小学六年级的那场家长会,那一次只有两个家长没有来,一个是他的父亲,另一个同学的家长则是不幸死在了一场凶杀案里。

于是他就和班里几个朋友一起去探望那个同学——嘿,你说巧不巧,抱着他的同学柔声安慰的,就是他许久未见的父亲。

藤本拓也有过很多糟糕的念头。他当时盯着父亲那几乎无法确认面目的头颅,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啊哈,我居然一点都不悲伤?

这其实并不能多怪他。从小父亲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就是模糊的,过少的相处甚至不足以藤本拓也对于“父亲”这个名词究竟意味着什么产生清晰的认知。

这是他熟悉的陌生人。他没有办法为他痛哭。

“对于我爸殉职的这件事情……我觉得最难过的应该还是牧野哥吧?”藤本拓也说。

“我有听公安的几个叔叔说——这件事情和公安工作无关,我想应该可以说——父亲的死亡应该是因为他卷入了一个很大的阴谋里,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牧野哥就像是完全看不见背后的危险一样,拼命地去追查背后的真相呢。”

而他……反而做不到。藤本拓也想。

看着他渐渐恢复成原来沉默寡言的模样,江阳张了张嘴,却还是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她摸了摸口袋……今天只带了薄荷糖。

她这才后知后觉。前两天办了一桩属实让人不太愉快的拐卖儿童案,当时救出来了七八个小朋友,各个吓得直哭。作为搜查一课唯二的女警,她拿着自己刚刚补上的水果糖一个一个哄过去,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正好把袋子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