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忽然意?识到,她说这话的意思不外乎是,张平竟当初的病是装的。
他是不想为?自己尽忠,或是察觉到了落薇企图往户部安插人手,于是退位让贤——他是户部的顶梁柱,政事堂中的基石,自他病后,政事堂议事时再未曾算清楚过国库的烂账。
他气?得手抖了一抖,须臾之后便松缓下来:“哈,他们去了有什么?用处?御史台的洛融就在那里,他怎么不向你的太子殿下磕一个头?”
落薇没理他,只对周雪初淡淡道:“辛苦你了,若有消息,还请快些递进?来。”
周雪初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宋澜见落薇不语,便继续讥诮道:“这就是你们的底牌?一个击鼓、逃狱的朝廷案犯,一个市井商人,最多不过是卸职的户部尚书——张平竟威望再高,掌管的也是户部,那是什么?地方?鸡毛蒜皮、铜臭漫天?,文人士子,焉能?以他为?首?”
他越说越笃定,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落薇忽然开口道:“我同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你刻意?试探过我、给我留过破绽,我也寻到过你的裂隙,可以直接了结你……可我却没有动手,你从前那么?疑我,却始终不能笃定我的心思、不对我下手——你是不是一直不明白,我就在你身边,为?何不杀你?”
宋澜一字一句地道:“愿闻其详。”
落薇没有看他,她斜倚着?巍峨的金阶,向穹顶狰狞的蟠龙看去:“我不杀你,就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今天?。”
“等到了,我就告诉你。”
……
御史?台前已是乌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