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之后,叶亭宴不免一僵。
落薇苦笑道:“宁乐死前将此事告知了我,我寻到机会,到那里去看了?一眼。你知道?吗,宋澜已经将那处重新布置了?一遍,搁了?我最喜欢的檀香。”
“所以你才猜到了?他的心思,不惜冒险也要在谷游山上脱身?”叶亭宴翻身坐起来,被她重新摁了下去,“他竟敢……”
“倘若我不动手,玉秋实死后,他定然不会放过我的,我从前以为不过是一死,没想到……”落薇道?,“那里太黑了?,我端着?蜡烛,在四面的墙上照到了血迹,我一块砖、一块砖地摸过去,心中干呕,没过多久便?逃了?上来,你当年在那里……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叶亭宴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为她?将欲落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擦去了。
“所以方才我来,原本想问你一句,可是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不忍心开口了?。”落薇也去抚摸他的脸,她如今似乎很迷恋这个动作,从方才到现在,一直在不断地重复,“雪初告诉我和阿霏,若要彻底地改头换面,需要一种很痛很痛的药物,但凡意志薄弱一些,甚至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死去。可若非如此,当初你应该也逃不出汴都罢。”
叶亭宴笑道?:“无妨,也不算太痛,你在宫墙之中隐忍之痛,少说也要胜我千百倍。”
落薇道?:“是啊,我们顺风顺水地过了十几年,怎么会吃这么多的苦呢?既然吃了?这么多的苦,为何要把一切浪费在彼此埋怨、猜忌和懊悔当中?就像我方才所说,这一切原不是你我的错。”
“你书房中有一面摔碎的铜镜,”她?继续说,“我看到的时候,每一块碎片里都有月亮的影子,这三日,我将它重新黏合了?起来,如今,它又是一轮完好的月亮了。”
纵然留下了?裂痕,也要继续做月亮啊。
叶亭宴撑起身来吻她?,眼泪滴在她?的面颊上时,落薇听见他笑着说:“下次、下次,下次亲吻的时候,我们都不要流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