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不是没见过精神病患者,只是没有遇见求死态度这么疯狂的人,就好像活着对她真的是一件莫大痛苦的事。
有时候护工看着她崩溃绝望的样子,甚至会有或许她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脱的念头,但是车顾莱是不会允许她死的。
车顾莱是这座疗养院的投资人之一,护工也是老员工了,她第一次看到车顾莱将人送进精神病院里。
刚开始那几天车顾莱对她不闻不问,仿佛只是扔了一件物品在这里,护工以为这个人对她不重要。
可是当护工将申似锦试图自杀的事情告诉车顾莱,原以为按着她这几日冷漠的态度,她应该也不会多在意。
但是车顾莱却告诉她,不能让申似锦死掉。
语气很沉,即使是在电话里,护工都能想象到她当时沉冷严肃的面容。
说实话,她看不出车顾莱到底对这个精神病人抱有什么态度。
无情不准确,关心算不上。
这个脆弱的精神病人对车顾莱很重要,又好像不重要。
护工是不懂。
护士把房间整理了之后便离开了,房间只留她们两个人。
车顾莱居高临下地看着申似锦。
半个月不见,她已经快瘦成一把骨头了。
脖颈包着厚厚的纱布,手腕和额头也一样,足以可见她这段时间精神差到极点。
活着就那么痛苦吗?
申似锦。
车顾莱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神晦暗,装着深不见底的湖水。
在转身想离开的时候,申似锦突然叫了一声“车顾莱。”
车顾莱转身,眼眸微动,似乎在惊讶她的清醒。
“是你吧。”申似锦的嗓音哑哑的,又轻又弱。
“你不发疯了?”车顾莱平静地说。
申似锦像是笑了一声,又没笑,“你想我发疯给你看吗?”
车顾莱很直接“不想。”
申似锦撑着床,动作很慢很慢地坐了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疲累的很,背靠着床慢慢地喘着气。
“你怎么来看我了?”申似锦耷拉着眼睛,虚哑地问。
车顾莱冷酷无情,嘴里说着冷漠至极的话,“来看看你死了没。”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车顾莱的心脏泛着一点闷。
申似锦满脸疲容,唇角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我以为你突然良心发现,想反悔了呢。”
车顾莱冷笑一声,“我反悔什么。”
“谁知道呢?”申似锦头发已经很长了,垂到了胸前,衬的脸愈发的小,她的面容是遮掩不住的死气,话也说的慢慢的。
“说不定会后悔对我做了那些事。”
车顾莱靠着桌子,双手抱胸,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心脏跳动频率莫名加快,她的语气比寻常多了几分怪异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