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掩唇轻笑。

她终于剥去宝物的外壳,擦干上面的灰尘。

身姿优雅的鹤怎么能背负着山一般的重量而活呢,她的千鹤哪怕已经美貌不再,却终于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那是她给予的祝福,无论往后再轮转过多少年,留在对方身上的东西都不会再度改变。

战争结束在我六十岁那年。

彼时出征的影和千代终于回到稻妻城。

我还记得她们走时我刚生出白发,现如今我的发丝中甚至难寻黑色。

狐斋宫在当晚为我将头发染成黑色,然后一行人像初聚时那样再次聚到一起。

一切与我记忆中的场景都颇为相似,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吹笛的真,观赏的影,舞剑的千代,还有带着我一起跳舞的狐斋宫。

但我回到府邸,看到与我一般鬓发皆白的恋人。

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在改变。

我将手递给柳桥卓人,没有找到他常年挂在腰间的佩剑。

我们都在变,但时间留给长寿种的变化实在微小。

第二天,天守阁中的真告诉我说:“我知道你向来最喜欢三川花祭,就托狐斋宫以她的名义宴请群妖。今日镇守之森有夜宴,千鹤,再去好好玩一场吧。”

神明的手拂过我纯白的发,她将我今日的公务揽下,笑着说让我去找狐斋宫。

我已经足够幸福了,不是吗?

这次的庆典没有狐斋宫带着我,我已经学会她当初所施的幻术,甚至学会如何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进入妖怪们的结界。

其实我已经不大能记起第一次见到的那些妖怪们,逛了一圈下来只认出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猫又。

它似乎也认出了我,还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