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仁厚,哪里会得罪我这种人呢。”慎晚扯了扯唇角,“您也别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我这人恣意惯了,在皇帝面前亦是如此,想来您不会怪罪我罢?”
太子自然是不能怪罪,他即便是怪罪,也不能在如今这情况说出来,他幽幽看了贺雾沉一眼,随后道:“三妹妹性子跳脱,为兄自然不会怪罪。”
慎晚道了一声如此身后,随后拉着贺雾沉便离开了屋子,独留太子二人。
黄瓷眉头皱起:“三公主从前在宫中也是这么个不讨喜的性子,倒是不知贺郎君怎么就看上三公主了。”
太子又坐回了原处,看着又重新被关上的门:“他说心悦公主不愿和离,你就信?他这人聪明的很,知道我要做什么,这是故意拿她做幌子呢。”
只要他一天是三驸马,这朝中的事就一天不能找到他身上去,当真是寻来的一个好借口。
另一边慎晚拉着贺雾沉去了荀千宁方才在的屋子里,但其中已没了千宁的身影,贺雾沉环顾四周后问了一句,慎晚只道:“走了。”
她想想荀千宁走时的那副模样,心头就像被针扎一般的疼:“她今日同太子在此处遇到,太子出言羞辱了她,我方才瞧见她之时,想必已经是哭过了。”
荀千宁说,太子瞧见她之时初时还只是寒暄,但后来却问上来一句:“许久未见荀姑娘变了如多,丝毫不见之前身上那股教坊司的习性。”
当初荀千宁从教坊司脱身,直到如今能坦然出现在人前,其中所承受的苦楚绝非嘴上说说那般轻松,但太子却故意戳她过去痛处,甚至话里话外将她如今的变化都诋毁,要将她重新推回教坊司那般人。
方才荀千宁瞧见她的时候还故作轻松说:“我可没叫他面上好过,我直接便说,那教坊司的女子是用来伺候男人的,而如今的我是由男人来伺候,你是没瞧见太子听了我这话,脸上气的跟猪肝一个色。”
她说这话的时候虽是笑着,但慎晚能看出她眼底的晶莹,还有眼角和脸颊上没有擦干净的泪痕。
慎晚光是想到这,便觉得方才就该跟太子动手才对,但由觉得,若当真是动手,这事儿摆到明面上仔细说合,定然要将荀千宁推于人前,实在是不好。
她心中憋闷着一口气,直接问贺雾沉:“方才太子找你说什么了?”
贺雾沉敛眸,将方才的事同慎晚说了一遍,她却皱着眉头道:“竟当真是为了劝你入朝堂?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他身为太子,拐弯抹角就为了问你这个事?”
她不理解,却实在生气,冷声道了一句:“他日后若是在寻你说这种事,你便说,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三驸马。”
贺雾沉只是笑着道:“那我还得多谢太子,倒是叫我的名分更稳固了些。”
慎晚轻踢了他一脚,嗔怪他,分明她还生气呢,这时候竟还能想到这地方去。
贺雾沉问她可要回家,慎晚却坚持点菜:“我本就来带你尝鲜的,难道因为见到个臭鱼,我就要让你少吃一顿饭?就算是要走,那该走的也应是太子才对!”
第三百章 偷听
贺雾沉浅浅琢磨了一下,慎晚这番话说的倒是当真有几分逻辑在的,便也笑着应她。
只不过这饭菜刚上来,贺雾沉便从窗外看到了从正门出去的太子,他有些诧异:“太子倒是走的早。”
他还想逗弄一下慎晚,同她说,这臭鱼自己识相走了,却不成想慎晚随口道:“我命人将太子所有的饭菜里面都多放了一把盐,若他们说菜不对,那便找个人装模做样试菜,就说这菜味道没问题。”
她向楼下望了一眼,正好瞧见太子上马车,她嗤笑一声:“走了好,就白瞎了我两盘菜,后厨大抵拿去喂羊了。”
贺雾沉一噎:“晚晚,你可知,你这与给当朝太子下毒无异。”
慎晚却毫不在意:“下什么毒?太子最为仁厚,难道会因为菜是咸是淡便当众发脾气?”
她将仁厚两个字咬的很重:“他既沾了这个名头,便是进了这个牢笼,若他当真仁厚倒是没什么,但他若是装的,那自承恶果就是了,你瞧我,我从来不承那些没用的名头,得人夸赞我不能多挣一文钱,反倒是要因为名头困着自己的性子,蠢蛋才这么干。”
贺雾沉看着她,下意识抬起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只道是通透如慎晚,也有难以跨越的烦心事。
慎晚却被他这副可以说得上是长辈对晚辈怜爱的这副神情,弄的有几分别扭:“你做什么这般看着我?”
贺雾沉原本还在犹豫,但彼时直接告诉了慎晚:“太子他能知晓我们的床帷秘事,想来公主府果真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