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雾沉察觉出来她情绪的变化,但有些拿不准原由,有些尴尬地将手收回:“多谢公主,我便不涂了,许是公主方才饮茶,有些蹭出来了。”
眼见着慎晚脸色一黑,贺雾沉赶忙又道:“但公主好看,即便是没有口脂也好看。”
贺雾沉从前还被人赞过是难得辩才,往日里说话做事都是极为伶俐,可如今竟现楼出几分笨嘴拙舌的意味来。
慎晚竟觉得无语又好笑,分明故意做那种有深意的动作来撩拨的是他,彼时无措着急找补的也是他。
她唇角不自觉勾起,轻声问:“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最好看?”
“都——”
“不许说都好看。”慎晚出声打断他类似敷衍的话,“这话方才可是你提起的,如今我问你,你自然也得回答。”
贺雾沉看着慎晚,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下。
他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上一世的慎晚,他临死前,慎晚消瘦的身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眸。
他是后来才意识到,慎晚的眼眸好似从那时候便已经钻进他的心里,不再出来。
慎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他的不回答是犹豫和思考,她似笑非笑问:“这么难以回答吗?”
可贺雾沉脑中想的,却是自那以后再次见到慎晚时的模样,她站在远处,似乎像挑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般,随便伸手一指便指向了他,还漫不经心道:“贺相的儿子罢?我要他。”
那时的他是懵的,但如今回想起来,他的心会跟着不受控制地狂跳。
慎晚的随便一指将他这一世的命运轻松改变,他还记得成婚时再一次见到慎晚,殷红的衣裙将她衬的容色明媚,他不知道该如何同她相处,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