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她有多好。
唯独他,一叶障目,因那纸婚约而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到头来却失去了与她有关的一切。
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
“我承认,我的确不了解清棠。”他语气悲凉道。
“可是父亲,”谢闻锦终于还是忍不住,声音嘶哑地问出了那句足以让整个安王府分崩离析的话,“您为何会如此了解她?”
安王心底一震,大掌紧扣在桌沿,阴沉的神色间隐忍着什么。
一阵狂风在原本平静的夜里骤然呼啸而起,挟着势要摧毁一切的决心狠狠撞开了书房一侧的窗,也吹乱了屋内两人的衣摆。
同一时刻,安王府后宅一处檀香袅袅的屋子里,王妃手里那串从不离身的佛珠没来由地断了线。
散落的佛珠争先恐后地坠落在地,叫嚣着奔向世上最见不得光的地方。
只余一地破碎与荒唐。
王妃身边的老嬷嬷犹豫着唤道:“王妃……”
安静地看着最后一粒逃亡的佛珠停在墙边阴影下,王妃将光秃的细绳放在指间捻了捻,语气平静道:“王府果然不是清修的好地方,收拾一下,明天我们搬去白雀庵住一段时日。”
老嬷嬷心惊不已。
云山寺香火鼎盛,去上香祈福或是短住清修的人络绎不绝。
但与之相对的,去白雀庵的人并不多。不仅仅是因为白雀庵地势偏僻了些,还因为那里住着许多被长安城中的名门大户送进去的女子。
名为清修,实为软禁,所有人都知道里面的人已经彻底被自己的家族所放弃。大多数女子一旦被送进去,都终生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