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沉下来:“容溪, 你在里面干什么?”
还是没人搭理他。
傅斯言蹙起眉, 去拧浴室门的把手,发现被她反锁了,眉头蹙得更深,他再度开口:“容溪,把门打开。”
话音落下,又等了半分钟,傅斯言拿出手机,正要通知周文浩找个开锁的过来,里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松了口气,等了三分钟,门终于从里面打开,容溪穿着雾霾蓝的绸质吊带睡裙,小腿和手臂裸露在外,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绮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没有说什么,从他身边绕过,拿着干毛巾擦头发。
傅斯言低眸,至少在他看来,她脸上没有任何哭过的痕迹,漆黑的眼珠很平静,如一汪古井里的水。
他还以为,她这么久不出来,会不会在里面哭。
安静几秒,傅斯言把吹风机拿出来,默不作声走到她身后,打开吹风替她吹头发。
容溪没有挣扎,坐在床上,安静的由着他吹。
舒缓的暖风吹过头皮,似乎能将暴怒的情绪抚平,本就在浴室里泡了这么久,容溪的脑袋晕乎乎的,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大概是沈茵的话起了作用,在梦里,容溪想到她的那句——如果傅斯言娶了别人。
很奇怪的感觉,在梦里,她甚至不是他的邻家妹妹,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像是飘在空中纵观全局的上帝。
她看到离婚后,傅斯言搬到距离公司很近的公寓,然后在傅爷爷的催促下,开启了最传统却最高效的相亲。
形形色色的女人一闪而过,他最终挑了个端庄优雅的女子,爷爷很满意,他说不上欣喜,也算不上失落——就和当初娶她的时候一样。
不知道是骨子里刻着的绅士作风,还是作为男人的责任感,他对待他的新婚妻子很好很体贴。
他的眼光向来不错,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一夜情,他大概就会娶这样的妻子,优雅知性又温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