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开着车,叶琼将音响打开,低沉厚重的曲调便传了出来,唱的是德语。

“抱歉抱歉,我品味挺奇怪的。”叶琼笑着解释,“这是勃拉姆斯的op 105,第四首。”

音乐缓缓流淌着,落在寂静的车子中,似教堂上方敲响的钟,音节沉重而悲伤。

陆悦修语言学分时恰好拿了德文,虽然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跟着曲调,依稀拼凑出了一句话。

‘所有墓碑的字句都悄然融化,’

她在心中磕磕绊绊地翻译着:‘我们已在永恒中…痊愈。’1

这句话陆悦很熟悉,她在周染的笔记本上见过,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潦草地抄写了下来。

“——很奇怪吧,那个人不过是漫不经心,随口提了这么一句,我却记下来了。”

叶琼忽然开口,她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轻声说:“甚至还特地找到音频版,反复听了许久。”

陆悦迟疑着点头,她敷衍了几句,心中忽然有着怪异的感觉。

“两位出来应该很不容易吧,毕竟不巧瑟兰ceo也是这班机,”叶琼轻描淡写地揭过歌曲的事情,与两人聊天道,“记

者们太咄咄逼人了。”

陆悦呼口气,说:“是啊,密不透风的。”

“瑟兰这次确实很危险,”叶琼笑着说,“但周染在的话,是一定没有问题的。”

叶琼对她们二人很客气,举止也十分规矩有礼,但她谈到“周染”名字的时候,眼神变了下,声音也有一刹那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