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悦听两人一番夸赞,喉咙却有些泛苦,像是嚼着柠檬般酸涩。

她偏过头去,声音淹没在抽水机的嗡嗡声中,都有些听不见了:“赚得多又怎么样。”

赚的再多又怎么样?

若是身体垮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悦很多时候,都觉得有些看不懂周染,不明白对方明明有钱,有优渥的生活,却还是这样对待自己。

周染对待他人都很宽容,无论是冒冒失失的小助理,还是大多年轻的瑟兰职员们,她都提倡量力而行,不会又太多要求。

但不同于其他人,周染对待她自己,却是近乎于无理由的苛责。

不断不断地逼迫着、压制着自己,将弓弦绷到最紧,不留一丝一毫的喘息余地。

高中是这样,

现在毫无长进。

陆悦低垂着眉,目光落在地面上的泛灰水泽上,长长叹了口气。

她不喜欢把事情藏心里,什么东西都会明明白白地展露出来,一张白纸般很容易能看懂。

小红注意到陆悦的情绪变化,小声说:“陆姐?”

“嗳,没事,”陆悦摩挲着眉梢,在长阶上站起身来,向办公室那边张望,“水抽干了没?”

在抽水机勤勤恳恳的工作下,小办公室的水终于抽干净了,地面上堆积着湿漉漉的枯叶,黏连在沙发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