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道:“那我便多做些药膏吧!”
颜君齐朝他鞠躬:“多谢。”
大夫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大人您可折煞我了。我……唉!我也就是个庸医,我……咱们,咱们……咱们县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好大夫呀!”
他哪算什么大夫,他从前就是采药卖钱的,在医馆跟人家胡乱学了些,到了北庭县,也是实在无医可用,他才被迫赶鸭子上架凑数的。
他也就会医治点儿风寒和皮外伤,疑难杂症一概不会,天天都怕把人治死。
说着说着,大夫还有点儿哽咽。
全县就他见过死人最多了。
每次遇到重病的,他都想说,我治不了,你们去找别人吧,可北庭县哪儿还有别人呢?
只能他硬着头皮上,十次有九次,他都无能为力,只能徒劳的瞎忙,亲眼目睹着家属们眼中的希望渐渐破灭,看着病患慢慢死在眼前。
那种煎熬,让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好在,今年冬天,他们没死什么人,今年冬天,他睡了很多好觉。
卢栩和颜君齐也不知道他有这么大压力。
这位赤脚大夫其实才四十出头,算不上年轻,也不算老,哭过一场,心扉又敞开了不少,还给卢栩退了许多药。
卢栩给他搬来那些昂贵的药许多他都没见过,不认识,也不敢用,认识的,闻一闻,和他见过的不大一样,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年份,要用多少剂量,不到万不得已要赌一把,他通通不会动用。
到目前为止,消耗最贵的,就是一点儿参须,给一个体虚的老太太煎参茶用了。
用了那么点儿人参,他还挺心虚,生怕卢栩会怪他浪费东西。
卢栩听得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