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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君齐气得呼吸声都变粗了,卢栩气鼓鼓地瞪他,他也气鼓鼓地瞪卢栩。

两人不甘示弱,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晌,齐齐失笑。

对方是个笨蛋。

自己是个傻瓜。

卢栩迈步过去抱住颜君齐,“你早告诉我不就好了?”

可颜君齐哪敢?

他不吭声,下巴放在卢栩肩窝,深深地调整呼吸,却做不到平心静气。

压抑一晚的惊慌无声发泄。

沉在心底的彷徨释放出来。

卢栩感到肩头凉凉的。

温热的眼泪无声浸透袄子,在冬夜变得凉凉的。

外面寒露和小夏没了动静,她们房间也吹了灯。

大宅子里,余火燃尽,只剩下厨房小小的一盏油灯。冬夜的寒气逐渐向身体侵袭,唯有相拥的怀抱温暖异常。

卢栩感到颜君齐身体微微地颤抖,伸手在他背脊上一遍一遍地轻拍抚摸。

他早就该察觉的。

以君齐的性格,会让邻居陪他入京吗?

不会的。

如果不是喜欢他,他怎么会打破自己那疏离的边界,轻易答应帮他看管零花钱,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会以书生的身份沾染别人的生意,甚至在他第一次北行时,说出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回不来,就替他守业护家的话来?

如果不是喜欢他,为什么悉心保存着他写过的每一页草稿,在他出门前为他收拾行李,亲手给他裁本子?

君齐比他更早察觉到,一定比他更慌张,更害怕。

他比他还小,又敏感又内向,突然发现喜欢男孩,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很害怕。

卢栩叹气,他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