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塔亦是如此,作为身体论方面的知名学者,值得合作的课题方向有许多。

等她与几位学者们互换完联系方式,再朝那个僻静角落看去,艾尔海森早就不见了踪影。

安妮塔忽然觉得有些失望,但也仅此而已。这缕失望的情绪淡得就像熄灭香薰烛后逸散于玻璃罐中的烟尘,飘渺,转瞬即逝。

她拎起提包,乘电梯下到一楼。正准备离开学舍时,却在门边看见了一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今天的卡维穿了身海蓝色的牛仔套装,颈间系一条驼色长围巾。牛仔外套袖口卷到手肘下方,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为了不影响自动门的正常运作,他站到了一副距离门边两米开外的油画旁。背倚着墙,重心后移,一条腿长长地伸出去,一条腿曲起,运动鞋的鞋尖抵住地面。

安妮塔愕然:“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接你啊。”卡维理所当然地回答。

“……”

安妮塔原本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会场地址,但转念一想,稻妻政府既然如此重视这场学会,想必早已在本国学术界大肆宣传过一番。卡维既是建筑师又是学者,获取到这些情报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不过才夜里七点左右,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深秋总是如此,早早地将光芒敛尽,使人倍感倦怠。

卡维接过安妮塔的提包,领着她来到校区附近一处公共停车位。

出于习惯,安妮塔等卡维替自己拉开车门,方才弯腰侧身坐进副驾驶。她系上安全带,转头看向紧接着坐进车内的卡维,笑道:“你不是最爱坐公共交通工具了么,美名其曰‘感受人间烟火气息’。稻妻的公共交通系统这么发达,你怎么反倒租起车来了?”

卡维用手指点弄着方向盘旁边的电子导航,嘴里轻轻“嘁”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