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们即将在升降机前分道扬镳的临界点,艾尔海森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需要我陪你去一趟沙漠吗?”
我紧了紧拎着皮箱的右手,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一好意的提议。
“不了。”
我注视着镌刻在伐护末那学院大门上那片巨大的沙漏型浮雕,轻声说道:“父亲之所以不愿回来,想必是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心境面对我这个女儿。”顿了顿,我补充一句,“我也是。”
艾尔海森并未多言。
他一向尊重我的想法,这令我很是感激。
小圆帽少年逃课了整整一周,这对我而言倒是个好消息。
他遭不住教令院假正经的学术氛围,我遭不住他。
然而,我的学生们却对他念念不忘,每堂课开讲前都得向我打听一遍小圆帽的消息。久而久之,我也被问得好生烦躁,只能把他旷课的消息告诉了小吉祥草王。
草神似乎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很是关心,听说这件事后,她恨铁不成钢似的叹出口气。
虽然外表看着幼小,但我合理怀疑她已然从心底被磨练成了一个操心的老母亲。
见她如此,我随口安慰一句:“其实他还是蛮有学术天赋的,像个天生的杠……天生的辩论家,擅长以思辨的手段追溯事物的本源。若是他愿意潜心修学,前途将不可限量。”
此话一出,我又觉得哪里不对。
我现在的所言所行跟向家长打完小报告又假意劝慰的虚伪教师有什么区别?
纳西妲说:“正是因为考虑到你说的这些,我才决定将他托付给你们因论派。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
“不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