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有人在敲门。

我随手拉亮一盏落地灯,跳下沙发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父亲,也不是来邀我蹭饭的艾尔海森的祖母,而是一群身着教令院制服且顶着许多张陌生面孔的人。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由于陀娑多弗罗兹在接触神明知识的过程中不幸被过份强大的信息流吞噬了意识,很遗憾,我们将不得不把他送往沙漠。”

他们的声音像是被留声机的唱针刮坏了内里的黑胶唱片,随着一声尖锐的长鸣,他们的话语陷入了无尽的卡顿和无尽的重复。

…………

“安妮塔。”

……

“安妮塔。”

我猛地睁开双眼,对着卧室的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息。

我只觉自己像是刚从温泉里被人捞起来那般,浑身都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睡衣紧紧地沾住身体,令我本就频率不稳的呼吸更加艰难了几分。

睡在身侧的艾尔海森早已从床上坐起,他用手贴了贴我的额头,俯身倾过来:“做噩梦了?”

我沉默两秒,摇摇头:“倒也算不上什么噩梦,只是被迫重历了一段不愿回忆的往事罢了。”

在世界树内见闻的一切,我早已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艾尔海森。大抵是将我的梦境猜了个大概,艾尔海森并不追问,只伸出胳膊轻轻拥住我的肩。

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瞬间令我平静下来,我将头侧倚在他的肩窝,轻轻蹭了蹭。

从窗外流泻而入的如水月色在室内洒落一片影影绰绰,我抬起手,捧起一块光影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