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鲜的血痕,是她在与刘翠兰同时坠楼的那一刻,用手死死抓住藤蔓时,被上面坚硬的利刺所划伤的。
而另一只手上,除了薄薄一层茧子,什么也没有。
宋楚灵红着一双泪眸,低声道:“是奴婢不争气,若不是拉翠兰姑姑的时候手臂脱臼了,兴许她就不会摔下去了……”
从头到尾面无表情的连修,却是在这个时候眉心微微蹙起。
他猜错了么?
连修凤眼微眯,垂眸去看宋楚灵神色,然而他只看到了满脸的自责与无措,别的什么也没有。
他将宋楚灵手腕松开,再次坐回上首,只是这一次,他那一直平静无波的面容上,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困惑。
直到司正从寒石宫回来,将刘贵人证词道出,连修脸上的那丝困惑才彻底消散。
事已至此,刘翠兰坠亡的案子便再无疑点,从头到尾只是刘翠兰一人的过失。
由于她职责疏忽,阁楼的栅栏年久失修也不知,再加上她品行不端,无辜辱骂责打宫婢,这才横生意外。
原本一条性命的忽然离去,会让人心生唏嘘,然这是皇城,在皇城中从来没有死者为大的说法,这里分的是尊卑对错,而不是生死。
刘翠兰的死注定不会惹人怜悯,便是同她日日相处的那些宫人,此刻有的也只是庆幸,他们庆幸没有因为刘翠兰而得到牵扯,同时也更加庆幸,没有哪位贵人主子因失修的栅栏而涉险。
赵宫正盖棺定论后,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那股阴沉压抑的气氛也随着她与连修的离去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