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前,她回头看了看两只挤在一起的章鱼,很认真地对它们开口:“在车上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胖乎乎的章鱼并不会有反应,但苏念年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穿上外套,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院长办公室,“早上好。”
“早……啊,你来了。”刚把脊背挺直的胡霜晔看到是苏念年,又整个人趴了下来,语气随意,“你搬把椅子坐下吧。”
在苏念年去搬椅子的时候,她一边用目光追随着对方,一边说:“你妈妈昨天联系我了。”
苏念年表情未变,坐下之后才应声:“哦。”
“多说几句话有助于我们提高效率……算了,每次跟你说这些都没用,”胡霜晔给苏念年倒上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接着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你不好奇阿姨对我说了什么吗?”
苏念年默默地看着她,很明显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你的出厂设置里是只有这一个表情吗……”胡霜晔无语地吐槽了一句,索性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阿姨让我跟你好好聊一下,她说……你受到了刺激,最近身体和心理可能都有些不太健康。”
刚走神走到窗台绿植上的苏念年:“……?”
她立即否认道:“我没有。”
她每天保持着夜晚十一点睡,凌晨三点起床的生活,再规律健康不过了。
胡霜晔沉默了——如果光看表面,苏念年绝对是她这么多患者中,最理性也最正常的一个。
她一开始也被苏念年永远沉静的表情迷惑过,觉得对方的心理很健康,可当她某次直面了苏念年坐在二十一楼的阳台围栏上“放松心情”时,才明白对方不是没有问题,而是习惯性地把各种压力和烦闷都深埋在了心底。
苏念年这种习惯,就像不断地往气球里充气,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出什么,但只要被外物一戳,或是某日膨胀到了极点,就会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