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粘腻的把她往下拉的陷落感终于不再加深。
就算是潮湿闷热的雨天,外面的空气也比家里要让人容易呼吸。
夏末秋初,到处都是潮湿的水汽,伴随整夜阵雨过后万物来不及复苏的腐朽味道。
草根烂在污水里,树木的外皮肿胀起泡,一夜寒风过去,蝉死蛾僵。
远处的天空传来闷雷声,下了一夜雨的天空又席卷乌云,酝酿着下一场风暴。
叶瑜翻了翻双肩包,发现自己并没有带伞。
方知乐临睡前就把所有衣服都收了进来,但她住的地方地势低洼,院里容易积水,她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就怕自己一觉醒来床都被泡了。
早上一看,果然,天还在下雨,院子的积水都快没过她的菜圃了。
不过还好,大部分的水都顺着小渠汇进奶奶挖的小池塘里。
方知乐穿着拖鞋披上雨衣,边打哈欠,边把一米长的胶管装满水,然后拎着大盆过来,把胶管的一头放进“池塘”,一头放盆里。
盆里的水位不能太高,不让吸不上去,吸一会儿她就得提着桶出门倒掉。
倒了得有十几次,终于让池塘见了底。
方知乐把最后一盆水倒在门口的水渠里,提着倒空的盆,正要关门回去补觉,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吓得她差点连盆都扔了。
“叶叶叶叶叶瑜?”
叶瑜浑身湿透,从狭窄的小道另一头看过来,眼神比她还要迷茫。
方知乐没见过叶瑜这样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