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癯的身影渐渐走远,直至彻底消失在客栈外。她叹息一声,握着手中的铜币,缄默无言。
虽然昨日便知晓师父要离开,但真到了分别之时,却总是有些并不洒脱的怅然自失。
将楚月灵付托给裴家候吏后,林箊就离开了洛下,骑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地赶往登临,其间只在驿馆与食肆稍作停留。
她严谨按照楚月灵所说,每两日便寄一封信于她,避免她担忧,而她自己也总会在隔日时收到一封回信。
明明自己一直在赶路未曾停歇,畹娘却总能够令人准确地寻到她暂歇之处,将信送到她手上。林箊对此颇有些意外,但也并未深思。
她坐在食肆低矮的胡床中,一面吃着有些干噎的炊饼,一面翻来覆去地看手中收到的回信。
信中只一句话。
“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
寥寥数字,却蕴含深厚情意。
仿佛已能从这清雅隽秀的字迹中见得落笔之人温柔明丽的面容。
她再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才将信纸叠好,小心地收入怀中,几口把手中炊饼吃完,又饮了一口水,便喊来小二付了银钱。
青色身影行步如风地出了食肆,纵马离开。不多时,一名女子从里间走出,快步出了门外,骑上马跟随而去。
马不停蹄地奔波了数日,林箊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登临。
无暇停下步子怀念故乡风土,她白日在家中四下探察了一圈,确认无人埋伏后,便趁夜深人静时潜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