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西市口,林箊见到路旁有间车坊,略微思索之后便上前去找车坊的掌柜询问租马之事。
手上拿着几本书册总是有些不便,更何况一会儿还要买些东西,以马代步总归轻省些。
今日时逢佳节,车坊生意兴隆,马车和驴车都已经所剩无几。林箊签订过租借的书契,便随马倌去马房看马。
马房内仅剩一匹黑骝马。这马毛色赤黑,四蹄踏雪,外形倒是膘肥身健、体态匀称,只是时不时地自鼻中发出短促的喷鼻声,而后左右掀动缰绳,瞧起来十分不乖顺。
年轻的马倌用力拽着缰绳,解释道:“马房中只剩这一匹马了,这马野性难驯,不服管教,所以来租马的客人都不愿意选它。娘子身子娇贵,可别被这马给摔了,若是为了方便行事,还是换辆驴车吧。”
林箊看着桀骜不驯的烈马,唇边反而露出了笑意。
“不必了,就它吧。”
说完,她一跃上马,双腿夹紧马腹,从马倌手中牵过缰绳,把马缰紧紧握在了手中。
骏马感受到身上有人,马头高高昂起,暴躁地开始跳动起来,长嘶几声,四肢踢踏不停,直想将身后之人颠下背去。
林箊低伏下身,将身子作展平之势,紧贴在马首,任这黑骝马如何晃动颠簸都纹丝不动,时间渐长,身下骏马有了些疲意,跳动的幅度也愈加和缓。
未免被马蹄误伤,马倌在她上马之后便退到了一旁,他见这看起来纤细瘦弱的娘子竟然也能将马驯服,一边心下惊叹一边想要走上前去恭维两声。
谁知他刚靠近些,还未来得及张口出言,那马竟突然又暴起一纵,后半身猛甩,两只健壮有力的后蹄高抬,眼见便要踢向马倌面门。
林箊未料到这马还有些狡黠脾性,双目微凛,当即紧辔收缰,高声一喝,欲要让马倌退开。然而此马性子暴烈,马倌又大意松懈不暇撤离,眼下动作已是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