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忍不住朝碧波宫再看一眼,坏胚子声势闹得这么大,娘亲就要来了。
她蹙着眉与人解惑:“柴柴很惜命,她没想真的挑战大宗师的威严,只是想吓吓人罢了。”
她相信这话季夺魂听得到。
九州第一大宗师,一双眼睛只会比姜娆毒辣,若他都看不出柴青的意图,那这大宗师也就白当了。
不过是虚晃一招。
她知道,他也知道,姜王却不知。
“护、护驾!”
“大宗师呢?大宗师、大宗师救救寡人……”
“拦下她。”
“拦下她!”
姜王一退再退,不慎栽倒在玉阶,头顶玉冠跌落,脚腕扭伤,疼得面无血色。
高高坐在屋顶的季夺魂姿态懒散地握着一枚金黄的叶子。
叶片边缘锋利,犹如刀齿,他饶有兴致地挑挑眉,没理会姜王的大呼小叫,甚而有闲情地换了个更自在的坐姿。
断刀破开寝殿的风,柴青的一举一动浮现在他眼前。
他眼睛里的忧郁霎时如云雾散开,映出一点稀薄的笑。
扪心自问,他看姜王不顺眼好久了。
那点子幸灾乐祸的情绪跃上来,他生出几分陌生的感觉。
曾几何时,他视姜王为恩人,姜王是他眼里看为最优秀的王子。
是从何时变了呢?
他把玩着金灿灿的叶子,叶子将落不落,松开手,掌心摊开,那片金黄悬浮于掌上寸余。
好多年了。
久到快记不清了。
大宗师蔑然地飘往另一处屋顶。
金黄的叶子碎成齑粉。
秋风一吹,粉末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