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纪浠忱差两个月满十五岁,南奚也同样差两个月至十七岁。
也是在那一年冬季,A市下了场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
纪浠忱拍了几张照片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南奚发去。
隔着十多个小时的时差,南奚发了条语音过来:“多穿点,别感冒了。”
熟悉的温声叮嘱,瞬间让纪浠忱溃不成军。
冬日堆积下来的雪很厚,以至于在来年春季到来时,树梢上还挂着些许残雪。
残雪配稚嫩吐芽的花苞,白中印点粉,又是不一样的春景。
纪浠忱拿着条红绸,踮脚拉下条枝丫,残雪抖落间,她轻轻将那条红绸系了上去。
凉风吹来,鲜红的绸带在枝梢上飘得格外醒目。
红绸寄相思,惟愿卿安康。
纪浠忱呼出口气,拢了拢外套,散步般的出了后院。
在春节的最后两天,南奚如约来了孤儿院。
残雪早已化了个干净,气温回暖,太阳也露出余晕,丝毫不见半月前大雪过膝的痕迹。
纪浠忱见到南奚时,她正在站在院子内和赵院长说话,深色呢大衣,内搭纯色雪纺衫,修身长裤,以及略显飒气的过踝短靴,一双凤眼浅笑温柔,周身晕着谦和气息,言谈举止从善如流,举手投足间又隐隐可见南家培养出来的矜贵。
赵院长问:“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后天一早的飞机。”南奚淡声回答,但眼睛一直是看着纪浠忱的。
许是知道两人关系好,有话要说,赵院长又说了几句,便把空间给两人腾了出来。
两人相顾无言,却又很默契的走到了后院。
看着枝丫上随风飘扬的红绸,南奚从大衣外套里摸出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纪浠忱,语气如常:“新年快乐,小忱。”
“这是……?”
“新年礼物。”南奚顿了一下,又道,“只有你有。”
纪浠忱这才接过,抿唇说:“谢谢。”
见纪浠忱迟迟不打开,南奚走到她面前,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指腹用力,带着她的手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款很简约的中性机械手表。
“喜欢吗?”南奚问纪浠忱。
纪浠忱抬眸,与南奚的目光相对上,“喜欢。”
“很……喜欢。”
“……”南奚低下头,错开了纪浠忱的视线,拿出盒子里的手表,戴到了纪浠忱左手上。
“好了。”南奚将空盒盖上,自顾自地说,“果然很适合你。”
“还有要多吃点,你要是再瘦那么一点,链扣都不够卸的了。”
“卿卿。”纪浠忱摩挲着手腕上的腕表,低声说,“不要对我这么好。”
“不然我会……”更喜欢你的。
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变成了,“离不开你的。”